第二天早晨，K像没事人一样，一大早起来就给纯黑扎了个双马尾。他还说纯黑一直穿黑色的衣服容易被人认出来，试图把自己的衣服往纯黑身上套，被纯黑拒绝了。
几个人再次排队进场，纯黑仍然不好意思面对卷毛和nada，默默地和K站在了一起。
CP第二天的格局和第一天大同小异，只是更换了一些摊位。几个人照例在一楼转了一圈，一楼的几个大展位仍然是哔哩哔哩、动画工作室、漫画工作室、手游和网游，继续往前走，路过某个摊位时，队伍里的卷毛忽然叫了起来。
“哎！有昆特牌！”
不像其它游戏企业的展台那么显眼，实体昆特牌的摊位布置得相当简洁。几张看起来像是从游戏的酒馆里搬出来的桌子，上面摆着一张画好了卡牌槽的大硬纸板，再加上旁边的两组卡牌，就组成了实际体验式的展区。
卷毛一看到昆特牌就立马粘在摊位上不动了，一边招呼大家：“少年们不来盘昆特牌吗？”
摊位的工作人员向大家说明可以现场体验实体昆特牌的玩法，卷毛就一屁股坐下，和工作人员玩了起来。
纯黑对昆特牌并没有什么兴趣，打算继续逛其它地方，nada表示要留下看打牌，du也说要用自己多年玩炉石的经验指导卷毛，几个人就兵分两路，留下卷毛、nada和du在一楼的摊位，纯黑、K和林子上楼接着逛。
楼上的同人区和第一天也没有太大的区别，三个人随便逛了逛，就去三楼中央的舞台看表演。舞台上似乎正有人在跳宅舞，周围里三圈外三圈都围满了人。林子仗着个子小，很轻易地钻了进去，纯黑不喜欢凑热闹，更不擅长在人群里穿行，就站在最外圈远远地看着。内圈的人里有不少高个儿，还有些穿戴着高耸起来的cos装备，排在前面十分遮挡视线，纯黑踮起脚也看不到舞台上的人影，只能从人群头顶上露出的空隙里看到一点后面大屏幕上的画面。
“能看见吗？”身边的K带着一脸明显不怀好意的笑容，“我把你举起来就能看见了。”
“我能看见！”感觉到自尊心受损的纯黑嚷了回去，“我又不是小孩！再说你举得动我吗？”
“试试不就知道了，”K说着，双手已经伸到了纯黑腋下，“举高——”
“哎别别别！松手！混蛋！”纯黑挣扎着大叫。
“我还没举呢，”K似乎笑得很开心，“看给你吓得。你还真以为我能举得起来啊，你那么沉。”
这时纯黑才意识到自己被K耍了，但嘴上还在继续反驳他：“谁说的！我还轻了好几斤呢！”
“又不是小姑娘，一个大小伙子轻了有什么好高兴的。我跟你说你再这么大声叫又要像昨天一样被人认出来了。”
虽然对K的反应十分不满，纯黑还是听话地闭上了嘴。
“哎，你说，如果咱俩现在走了，一会儿林子出来找不着人，会怎么样？”
欺负林子是大家共同的爱好，纯黑想了想，觉得很有意思，就和K两个人悄悄地溜出了人群。
后面的一个角落里张了两面墙大小的白色幕布，之前路过时白幕前一直围着很多人，现在人们都被表演吸引，聚到了舞台底下，白幕就空了出来，露出了两墙的各式涂鸦。纯黑和K站在幕布前面，一个一个地辨认画在上面的ACG人物，K拿起旁边的马克笔，拔开了笔帽。
“你要画画？”纯黑惊讶地看着K。
“不是，”K回答，“我就签个名。既然来了一次CP，好歹留下点什么当个纪念。”
“那我也签一个吧。”纯黑也拿起了一支笔。
“你的名字可不能随便签，”K拦住纯黑，“我的名字只有签在支票上才值钱，你的名字签在哪儿都值钱，不能白签便宜了他们。”
纯黑笑了：“K总也给我签一张值钱的支票呗？”
K呵呵地笑了笑：“让我睡一晚就给你签。”
纯黑“切”了一声，但并没有生气。K找了一块空地，签了一个小小的“Kellermanx”，纯黑也在另一个角落里签了一个小小的"Pure Black GK"。就在这时舞台上的表演结束了，人群开始向周围分散，也有人朝涂鸦墙走了过来，K抓起纯黑的手腕拉着他穿过人群，迅速跑下了三楼。
从三楼下二楼的电梯上下来，K笑得上气不接下气：“那句话怎么说的来着？装完逼就跑，真他妈刺激！”
两个人又在二楼逛了半圈，才终于接到了林子打来的电话。
电话那头的林子一副要哭出来的声音：“你们在哪儿的说？我找，找不到你们的说！我迷路了！”
纯黑和K偷偷地笑够了，回到三楼找到了林子，三个人再次下楼，正好碰到了du。
“你们看见卷毛和nada了吗？”du问他们。
三个人一起摇头。
“刚才打完牌出来，人一多，我就跟他们两个走散了。”du边走边向三个人解释。他的话音刚落，nada就迎面走了过来。
“你们看见卷毛了吗？”nada问。
四个人一起摇头。
“刚才一出来我就跟du和卷毛走散了，我还以为他来找你们了呢，”nada说，“难不成卷毛走丢了？”
“着，着什么急的说，”林子说，“给卷毛打个电……”
“打不了了，他手机在我这儿。”
nada说着举起了手中卷毛的手机。
于是五个人开始在会场里找走丢的卷毛。
“咱们不能，找NPC，用广播，叫卷毛嘛？”林子问。
“用广播叫怎么说？”du反问，“‘天然卷发听到广播请速来哔哩哔哩官方摊位，你的朋友纯黑在这里等你’？一广播咱们今天就都别想走了。或者说咱们几个走可以，但是纯黑跟卷毛指定走不了了。咱们这是微服私访，不能太大张旗鼓地。再说卷毛又跑不出这个会场去。”
几个人继续寻找，再次回到三楼时，人群中忽然传来了一声“哦！找到了！”，就看到一颗比周围人都高出了一截的头在人群中跳跃着挤过来，上面还戴着前一天nada买给他的帽子。
等卷毛走近了，纯黑才发现他身边跟着另外一个人，卷毛还边走边和那个人说话。
卷毛的新同伴个子不算太高，圆脸上带着点络腮胡，一双大圆眼睛瞪得很有精神，手里握着一把Minecraft的钻石剑。纯黑虽然并不认识他，又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过这个人，仔细想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他看了看周围几个人的表情，大家都是一脸迷茫，似乎也和他有同样的疑惑。
卷毛忙不迭地感谢自己身边的人，对大家说：“我刚才迷路了，找不着你们，就到处转悠，一上了三楼，正好碰见他。我看他脸熟，手里又拿着钻石剑，感觉应该是个好人，就拜托他帮忙来找你们了。”卷毛看了看那个好心人：“要不要跟我们大家一起逛？呃，那个……刚才好像没来得及问你叫什么。”
“不用了，”和看起来有点粗犷的外表相反，好心人说话是绵软的南方口音，“我还有其他朋友……”话还没说完，大家背后响起了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皮！一会儿没盯着你，一眨眼怎么跑这儿来了呢！”紧接着一列浩浩荡荡的队伍就开了过来。
队伍的最前头是一胖一瘦的两个人，两个人都戴着眼镜，脖子上各自挂着一个小型摄像机，走在后面的几个似乎是他们的朋友，再往后则是一群拥拥攘攘的普通游客，手里举着手机、相机和pad，一边拍着走在前面的几个人，一边“散人”“夫人”“战神”地叫。
不用听后面粉丝的叫喊，纯黑也能认出来走在前面的两个是神奇陆夫人和逍遥散人，看着两人背后的粉丝群，他不禁觉得K提议的避免暴露身份是一个非常正确的想法。
然而并不是每个人都像纯黑一样一眼就能认出他们。卷毛对着散人看了一会儿，忽然喊了起来：“你是那个，那个那个，散人吧！我还在微博上跟你互……”话还没说完，nada凑到卷毛耳边说了几句话，卷毛就闭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
nada自己则是若有所思地摸着下巴，嘴里念着“散人”这个名字，忽然一脸恍然大悟地指着散人：“啊！你就是那个逍遥散人！昆仑派的那个！”
之前一直皱着眉的散人听到他的话就笑了：“你也玩逆袭？”
两个人眼看就要因为某个纯黑没听说过的话题讨论起来，却被陆夫人拉开了。
“快走吧，后面这么多人，停在在这儿多挡路，回头有机会再聊。”
接着两个人对视苦笑了一下。
“又要罚抄了。”
“看见了吗，如果暴露了身份，今天你也会这样，”陆夫人和散人一行人走远了之后，K对纯黑说，“我是不是非常有先见之明？快，给你个机会，赶紧抱大腿，不然过了这村就没这店了。”
纯黑照例白了K一眼。
谢谢，他在心里想。
CP结束时，纯黑一行人跟着人群一起向外走，似乎是怕再次走散，六个人走得很近。人群像潮水一样从会场中退出，散向会场外的世界，不知道是谁在门口绑了一块牌子，上面画着一个朝外的箭头，箭头上方写着两个字：现实。不管是刚刚收摊的作者大大，是在某个领域知名的UP主，是用两天的时间演活了一个人物的coser，是在舞台上吸引众多目光的唱见舞见，还是普通的游客，此时都融化在人潮里，向着门外现实的世界涌出去，然后分散开，融入更加广阔的现实的潮流。
走出会场的大门，几个人停下脚步，回头又看了一眼相伴了两天时间的CP会场。几个人互相看了看，看了看已经熟识了很久，但又才刚刚认识了不到三天的同伴。卷毛从背后环住nada的肩膀，站在川流不息的人流中，郑重地对大家说：
“我要向你们宣布一件事，我和nada开始交往了。”
因为卷毛已经预订了第二天早晨的火车，纯黑也在出门前就订好了第二天上午回程的飞机，几个人离开CP会场后吃完晚饭就去逛上海最出名的外滩。一路上本地人林子和曾经在上海玩过的卷毛负责解说，解说的内容有相当一部分一听就是随口胡说，但大家都不在意，由着他们两个信口胡诌。清凉的风从江面上吹过来，黄浦江两岸亮着各色的路灯与舞动的霓虹，江面上不时滑过闪亮的游船，各种光芒把外滩映得既不像白昼，也不像黑夜，而似乎成了一个光怪陆离的奇异世界，倒是十分符合上海“魔都”的称号。
江边的路上，行人络绎不绝。“看到路上这么多人，我感觉自己还在CP里的说。”林子说。
贴着江边的护栏站成一排，卷毛和nada自然而然地站在了一起。隔着几个人，纯黑听到卷毛说“以后要努力成为纯黑那样的大神”。
“那你这条大腿我可得抱紧了。”nada笑着回答。
周围的人群忽然开始叫起来，更多人涌向江边，指着笑着讨论着江面上一条装饰华丽的大船，人们举着手机、相机和pad，情侣和亲人在江边亲密地合影留念，大船破开五彩斑斓的水面，从一重光晕里驶向另一轮光晕里去了。
“冷吗？”K的声音从背后传了过来。
晚上林子回了家，剩下的五个人也换到了市里的一家酒店，和第一晚一样，纯黑和卷毛一间，K和nada一间，du则自己住了一间单人房。
“纯黑，”卷毛坐在床上，直视着纯黑的眼睛，“谢谢你。”
纯黑关掉了灯。
“从我知道你开始，到现在已经有七年了，”黑暗里的卷毛继续说，“最开始我还是个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然后跟在你身后一步一步走到了现在，应该说我是追着你的脚步长大的。对我来说你是一个哥哥，是一个朋友，更是一个老师，虽然有时候觉得你比我还幼稚，但你在我心里像师父一样的地位是不会变的。不瞒你说，我确实曾经想过，我把你看得那么重要，是不是因为我喜欢你？不过后来我想通了，小时候会觉得崇拜的就是喜欢，长大之后才知道，崇拜和喜欢并不一样，就像很多学生都会仰慕自己的老师，但很少有人真心地想跟老师过一辈子。虽然你们对我来说都非常重要，但你和他还是不一样的。以前我干什么都是依靠你帮忙，依靠你指导，因为有你做的这些事，我现在已经有了自己的招牌作品，有了稳定的粉丝群，也已经大致确定了以后努力的方向，所以我觉得现在差不多该从对你的依赖里毕业了。从现在开始，我不能再依靠你，我该靠自己了。不管怎么样，你仍然是我最好的朋友，不过剩下的路我该自己走了。”
黑暗中纯黑感觉到卷毛伸出了一只手：“你好，纯黑，我是天然卷发，从今天起，我就和你站在同一个地面上了。”
昆特牌那个设定是官方发售了实体版（并不是淘宝上的山寨，本来想设定成有人自己做的同人卡牌，不过查了一下感觉可能不太好），其实我看网上的说法，感觉昆特牌一时半会儿好像不太可能实体化（
我真没去过上海orz，临时查了一下百科和地图，看了一小段外滩夜景的视频，不过因为毕竟还是不熟，而且这部分也不是重点，所以其实根本没写景色（看着地图不知道为什么想起了海河……其实我并不是天津人，其实我都没看过海河的夜景，其实我对天津这个城市一点都不熟，不过多少还是感觉有一点怀念……什么时候也想看看晚上的解放桥（其实我自己都不知道现在这么喜欢“天津”到底是因为自己还是因为左尚方了……没准什么时候会去他去过而我自己都没去过的地方巡礼吧
写CP散场跟夜景这部分大概是因为已经很晚了（两点左右），虽然很神智清醒但是理智已经不太清醒了（看起来更像是我自己的风格而不是在揣摩少爷的视点了
我对逆袭其实没多大兴趣，只看过两集散人的录像和一集娜娜的录播，今天想起来查了查散人和娜娜选择攻略的那两个男主……嗯……我不说话我就看着
另外我有一个非常纳闷的事，据说东三省（除大连以外）是越往南东北味越浓，越往北口音越接近标准普通话（当然目前见过的自诩口音接近普通话的东北人对我来说还是……东北味挺明显的），陆夫人是辽宁人（东三省的最南边），区长看微博写的是黑龙江人（东三省的最北边），但是为什么感觉区长的东北味比夫人还重呢……
最后那一段……我也知道让卷毛说这么长一段话没有错词没有错句是不可能的……这根本就是OOC嘛！
附录 1：
男爵闻汝来，摆好昆特牌（←这句不是原创）
云青青兮天欲雨，下雨天更配打牌
自言本是京城士，牌技冠绝四九城（哪里不对）
忽闻马上双剑声，狩魔猎人来过境
花径不曾缘客扫，城门今始为君开
一枝红杏出墙来，花前月下来打牌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打牌时
有牌当打直须打，莫待无牌空叹息
今朝有牌今朝打，明日愁来明日忧
人生得意须尽欢，赶紧来盘昆特牌
钟鼓馔玉不足贵，不如来盘昆特牌
人生在世不称意，闭嘴来盘昆特牌
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打昆特牌
附录 2：
如果纯黑卷毛一行人和夫人散人一行人一起去吃回转寿司……
（我对夫人和散人的那个圈其实不熟，所以就只提了夫人散人Pi和小绝，有陆散倾向）
陆：散啊，多吃点，这小体格，太瘦了
D：林子你看你才吃这么点，怪不得不长个儿
林：蠢黑吃得多，一样不长个的说
黑：林子你想死就直说
散：夫人你看我这不正吃着呢吗
陆：你哪吃着呢！我净看你俩说话了
N：那个傲娇段总到底哪儿好了？还是温柔体贴单纯善良的人最好了
D：这描述咋听着跟某人那么像呢？
卷：嘿嘿嘿嘿
散：傲娇怎么不好了？傲娇是萌属性！天真无邪像小孩一样的傲娇最惹人疼了
绝：这描述咋听着跟某人那么不像呢？
陆：小绝我日你大爷
P：啊？
D：别跟他一般计较，我们nada就是笨
N：你说我笨？有你这样儿的人吗？你这人胳膊肘怎么往外拐呢？
陆：别跟他一般计较，我们傻蛋就是个死傲娇。
散：你才死傲娇！你一小区的死傲娇！这是嘛人！胳膊肘恁么往外拐呢？不过我不太喜欢毒舌的
N：我也是
K：我觉得毒舌跟傲娇都挺可爱的啊
散：哎呦夫人你怎么吃了那么多！
陆：我平时就这饭量，你看看你们，大老爷们吃这点东西怎么行
林：没关系，我们有蠢黑
K：纯黑多吃点，上午抱了你一下，手都让你肋骨给硌疼了
众人：你俩干了啥？！
P：嗝——
（最后P个S，发出去之后才想起来最后居然都没给夫人立个flag，这不科学，然而已经插不进flag了，所以就这么着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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